近日，河南中岩一份招聘候选人名单引发争议。在135名考入“一线生产经营岗位”的人员中，有不少来自中国人民大学、武汉大学、郑州大学等名校的毕业生，其中硕士研究生41人，占总录取人数的30%。 一直以来，烟草行业都有着神秘的含义。无论是薪资还是工作性质，人们猜测的并不少见。当烟草赶上了当前的“内卷潮”，这135名年轻人再次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。 主要争议点是卷烟厂名校毕业生所谓的“一线操作岗”是学历贬值？还是年轻人为了稳定和高薪愿意加入车间流水线？ 每天都有人联系三个在卷烟厂一线工作，过去工作过的从业人员。通过他们的叙述，我们试图呈现卷烟厂车间的真实面貌，以及他们的真实选择和地位。有些人在这里满足了，找到了自我价值。在温水里挣扎了十几年，终于有人跳了出来。有的人干脆“接受平庸的自己”，合肥性息选择陪伴机器。 他们为什么选择卷烟厂？卷烟厂是否满足了他们的初衷？他们留下来和离开是为了什么？ 文|钟 编辑|楚明 操作|月 “温水煮青蛙，我一直在挣扎” 王瞳东南部的一家卷烟厂已经工作了11年 上个月刚从烟厂辞职，全家人都反对。我父亲气得好几天都吃不下饭。 这份工作一直是我家人去侃侃时谈论的话题之一。“我的孩子在抽烟，”我父亲经常说。我家有脸，但我们这些在里面待了几年的人早就认清了真实的现状。 2010年毕业于东南沿海某大学热能与动力专业。我一毕业就被本省的一家卷烟厂录取了。长沙性息我的岗位是锅炉，属于电力部门。简单来说，这项工作需要通过操作按钮来控制风压和温度，对我个人来说并不难。 早上8点上班，下午4点下班，两班倒。原则上工作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不能离开设备，离开的时候需要找同事帮你盯着。 我们组有81名大学生和9名研究生。包括我在内的20个倒霉的人被分成了工业系统，也就是你认为和机器打交道的工人，还有两个研究生被甩在了后面。 我进来的时候，同事的文化程度基本都是初中和高中。因为卷烟厂老化严重，这些人都很老了。其实心理不平衡的不是我们，而是他们。每个人都在做同样的工作，但他们做同样的工作却得到不同的报酬。他们的工资比我们低三分之一左右。 我做了2年锅炉，然后去了商业系统，在那里买卖。网上上传的年薪15万不仅是真的，是真的。2015年左右，我年薪15万。入职第一年，月薪3500左右；第二年，5000；第三年，6000多；第四年，8000多。离职前，我的年薪约为25万元。烟草行业确实会高于类似的国企。如果换算成公务员，普通烟草员工的年薪和标准税务局差不多。 但这是我工作11年后的工资。我相信，当我去其他行业时，我的收入只有高或低。我现在的新工作是销售，收入更高。 在过去的卷烟厂工作中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，任何有一点学习能力的人都可以胜任。 多年来，我们招收了很多研究生。除了他们中的少数人在追求学术方向，其余的人都受不了了，天津性息因为需要做很多杂事或无聊的工作而离开工作岗位。我所在的烟厂研究生流失率在90%以上。 但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来。首先，这里很稳定。来这里几年不用担心换工作。其次，他们认为这里还有改进的空间。 超过30%的研究生在卷烟厂的流水线上。名校毕业去卷烟厂当工人是浪费吗？ ▲中国烟草工业总公司郑州卷烟厂生产线。图/视觉中国 但我在这里受苦。你明白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吗？我一直在挣扎。多年来，我参加了司法考试，也参加了注册会计师考试，但都失败了。没有一技之长，我真的很难跳出来。 你要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工作。其实我喜欢做文案，自己学视频剪辑，喜欢和别人打交道。但我已经不是年轻的大学生，没有竞争力。 我今年33岁。有人可能会说，我这个年纪不应该冒险。但是我想过。11年来，我完成了结婚、买房、生子的任务，孩子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。现在我可以跳出来为自己而活，我也认为我有能力在新的工作中取得成就。 那个汇编算不了什么。有人很看重，但我觉得没用。工作几年后，烟草的福利大幅度降低，内部调查也很严格，但烟草的管理模式还停留在过去，我也不想老呆在里面。 我身边的大部分同事都选择留在这里直到退休，他们也无能为力。所以我走的时候，就让他们炸了。 但我还是不后悔进入烟厂，因为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工作。如果我的专业是其他行业，那时候月薪两千元就好了。以前在卷烟厂的时候，没有什么计划。一直想着接一份手头的工作，考公务员，结果发现公务员工资不高，真的没考过。 但是这个想法还没有放弃。还有两年，我可以再试一次。 “我不担心机器会取代我。” 刘晶西南部的一家卷烟厂已经工作了11年 来卷烟厂之前，我已经考上了事业单位。 但我对烟草行业持乐观态度。这里有企业，除了稳定，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。 我说的稳定，不是指工作稳定，而是行业稳定。理论上这个行业不会跌，不会有大起大落的风险。在稳定的平台上，也有利于个人的成长和培养。 超过30%的研究生在卷烟厂的流水线上。名校毕业去卷烟厂当工人是浪费吗？ ▲烟草被很多人认为是“稳定+福利好”的理想行业。图/视觉中国 大概11年前，我们这群人通过考试后被招进卷烟厂，是一次大规模的招聘。当时没有现在这么详细，也没有明确的立场。他们只说卷烟厂需要多少人，并限制了他们的年龄和教育背景。我工作的工厂当时招了三四十个人。 在我进来之前，我被告知去前线，但我很幸运。毕竟我是研究生毕业，是国内某知名政法院校的王牌专业。和我一起来的这群人，不到1/10是研究生。我的理解是，烟厂只是宣布所有新人都要离开工厂，内部部门会按照专业或个人水平进行重新分配。毕竟我是文科生，我对文科生的定义还停留在后勤或者写作的岗位上。 但很快我意识到我错了。所有新人都要上前线，不能被替代。那时候不像现在。当时没有固定的年限。大家都不知道要在一线待多久才能转岗。心里有落差，但没有持续多久，因为我发现身边的同事都是高学历，这里的最低学历是本科。 我们有非常严格的岗前培训。我被分配到云南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理论培训。从早到晚，难度不比高中或大学的期末考试容易。只有通过考试后，我才能加入这项工作。有些人选择半途而废。但是我感觉我的学习状态还不错。 烟厂的主要部门是制丝、包装、动力，所以我被分配到制丝。进厂后每道工序都要练3个月，也就是实操，过关是不行的，只有成绩在优秀以上才能上岗。上岗后，有10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师傅会带他至少半年，保证他能独立操作。只有考试结束后，他才能正式上岗。 我已经通过微波松散，进料和润版，和中央控制。新人很难入门。我记得我学了三个月的加料复壮的过程，但是考砸了。在我通过考试之前，老师花了我几个月的时间。简单来说，就是给烟丝增加水分。面对源源不断的烟草，我需要控制参数。何时加湿，给不同品种的香烟加多少湿度，考验着工人的实践经验。 很多人说我们这份工作不需要高学历，但我不这么认为。卷烟厂招聘研究生并不是说这个岗位有多难，只有研究生才能胜任，而是企业给研究生更多的期望，高学历的人可能带来的东西比这个岗位更多。所以，一个研究生的真正意义在于创造这个岗位之外的基本价值。 对于一个工人来说，有很多方式可以结束。我简单从两个方面说，如果你想走技术路线，那么你最终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技术骨干，要么研发，要么维修，要么技术创新。目前有很多公司和行业提供的选择机会。另一方面，如果不走技术之路，选择还是很多的，就像我在一线工作了三年多，后来逐渐换了工作，现在在卖。 我为什么转岗，无非是发现自己成不了技术骨干。我已经通过了初级工程师考试，但是我考得越高，我就越难。个人认为，这个困难可能来自知识构成和思维方式的限制。但是像国企这样的大企业对待员工比较人道，这个工作现在挺适合我的，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呆到现在。 不知道为什么河南卷烟厂上了新闻。这根本不应该是新闻。也许大家对前线的定义还停留在上个世纪，但自动化、机械化、智能化绝对是我们追求的方向，要求学历提高自然是正常的。 我不认为这是学历的贬值。但如果你只满足于一辈子操作机器，那肯定会贬值。我认为我们和机器之间有一种相互进步的关系。我不担心机器会取代我，一个工作会消失，另一个工作会重新诞生。 我也想纠正两个误解。首先是人们对一线的误解。所有属于工厂和车间的业务领域，无论是设备、技术还是工艺，都被称为第一线。第一行不仅仅是管道操作。前线是核心，同级必须保障前线待遇。刚转岗的时候，工资没有以前高了。 第二个是误解，认为卷烟厂混日子容易拿高薪。我承认，十几年前，烟草行业可能工资很高，但我们的工资很长时间没有变化。目前我的收入水平和当地公务员差不多，五险一金会略高于他们。工资将根据工厂的效益而波动。在一些发达的地方或者长品牌的工厂，工资会比较高，不能一概而论。我的工厂效率一般，在全国范围内都很低。 为了负责，第一年跟着师傅当学徒，一年工资不到2万，一个月才几百块。为什么我印象如此深刻？因为拿的工资太低，不敢看，一直靠家里人养活。直到听同事说要发年终奖，我赶紧跑到ATM机查余额，看到这个数字，努力工作一年就赚到了这点小钱。我非常沮丧和愤怒。离开的时候，我甚至忘记了退出页面，拔出卡片。当我反应过来时，我的钱和卡都不见了。 当然，转正后会更好。但至于网上提到的第一家卷烟厂年薪15万，每个厂的情况可能不一样。我只想说，前四年我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。 在我们这里，转行的人真的很少。但如果要说转型难，那么所有行业都会有这样的问题。如果你让一个代码编写人员做销售，他可能做不到。 我觉得这几年，特别是最近，有一种年轻人快死的趋势。我可以理解，每个人都应该反对所谓的“压榨”，但这绝对不是把自己变成无能的人。你不能用无能来反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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